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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涵:让世界听见中国 寻梦于西 音从东来
2019-03-29 14:38:00

  一朵朵蒲公英漂洋过海,找一方沃土,生根发芽。从一丝淡绿到一片小叶到越来越高的茎再到圆球似的小花,它们静静地生长,在一瞬间绽放,像是把蕴藏了一冬天的精神、力量,都尽情地释放出来!那些和蒲公英一样远游的莘莘学子,像极了它们的样子,从小小少年,到风华正茂,他们描画轨迹,传递东方声韵,引后来者寻音觅迹,不断成长。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从闻音作曲的孩童到寻梦追根的少年,求学、迷茫、思考、探索,“少小离家”的音乐人,24岁的陈逸涵,用音乐守护心中割舍不下的东方情怀,用执着为理想插上翅膀。

  心之所向 梦之始源

  11岁到美国学音乐,陈逸涵离开常州,离开从小生活的天宁区已有十几年。但这里始终是他魂牵梦萦的故土,在他看来,“这里也有着取之不竭的音乐源泉。”的确,常州给了陈逸涵最初的音乐滋养。

  1994年,陈逸涵出生在常州的一个普通家庭。他的音乐启蒙,来自家中一台老旧的卡西欧电子琴。“上了小学,发现身边的小朋友都有特长,我就回家自己捣鼓起了电子琴,发现弹起来叮叮咚咚很好听,就一直玩到了现在。”

  第一年完全是自学,父亲买来教材,陈逸涵就边看边对着钢琴瞎琢磨,居然弹出了流畅的曲子。直到第二年,他才跟随老师正式学习钢琴。也许是天赋使然,陈逸涵很少被要求练习音阶、琶音这些钢琴的基本功,反而一直在接触新鲜的东西,所以,“学琴一直是件挺快乐的事”。

  父亲的支持和鼓励也给了陈逸涵坚持的动力。9岁的时候,陈逸涵在家突发奇想,“为什么作曲家能写这么动听的曲子?别人能写,我也能”。仅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写出了人生的第一段旋律。这段如今看来幼稚、简单的旋律,得到了陈逸涵父亲的极大肯定,他鼓励儿子继续用作曲来表达对世界的观察和感悟。“每次写出新的曲子,父亲都是我的第一位听众,直到今天他仍然保留着我小时候弹奏自己曲子的录像。”

  寻梦于西 载誉满满

  年幼的他初到美国社会,像所有的孩子一样,适应得很快。天分加上努力,他的音乐之路上开出了“荣誉的花”,先后获得辛辛那提世界钢琴大赛总冠军及协奏曲组总冠军、新世界青年交响乐团青年艺术家比赛冠军、莫瑞州立大学青年艺术家协奏曲比赛冠军、卡梅尔交响乐团青年艺术家比赛冠军等。2010年,16岁的他首次登台纽约卡内基音乐厅;2016年,他受邀参与由波特兰国际钢琴协会所举办的现代钢琴音乐节“The Clearing”,并与钢琴界现代音乐泰斗皮埃尔-洛朗●埃玛尔(Pierre-Laurent Aimard)及塔玛拉●斯蒂芬诺维奇(Tamara Stefanovich)分別同台四手联弹……西方媒体对这位来自东方的钢琴演奏家给予了高度评价,“色彩丰富而犀利”的演奏,得到了西方媒体的高度赞誉。

  9岁闻音作曲的天分也渐渐展露出来。《尘埃》,艺术的作曲记下了他内心深处真实的声音,并由美国茱莉亚学院指挥系教授Jeffrey Milarsky指挥茱莉亚乐团,在纽约林肯中心爱丽丝●杜丽厅首演;交响作品《祭》于2015年由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在国家大剧院公开首演,由著名指挥家杨洋指挥;合唱作品《水光潋滟》收录于彼得斯音乐出版社(Edition Peters)所出版的中文合唱集《半个月亮爬上来》,并于2015年由香港浸会大学室乐合唱团在香港大会堂首演。而他本人也曾获得两次美国作曲家作家与出版商协会(ASCAP) Morton Gould 青年艺术家奖,并先后获得茱莉亚交响乐作曲比赛奖、美国大奖作曲亚军、美国作曲协会作曲比赛亚军、美国印第安纳大学雅各布斯音乐学院“院长奖”。

  荣誉,让陈逸涵的音乐路多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自我认同 不忘初心

  虽然陈逸涵的音乐之路开满了鲜花,五颜六色,缤纷绚丽,但他总感觉这其中缺少了些“自己的颜色”。无论是国内的音乐启蒙还是国外的系统学习,包括陈逸涵在内的绝大多数音乐人接触的都是西方的理论体系。“我听着西方的交响乐,看着自己的样子,我感觉和我想的不一样,和我小时候听到的爷爷奶奶放的声音不一样,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谁,我感觉我不像一个中国人,很长一段时间,我像失去了自我,甚至连自己讲的中文都带着英语味道。”读高中的陈逸涵陷入了迷茫,对自己的音乐,对自己。那一段时间,陈逸涵的内心是彷徨的,他一面精益自己的琴艺和作曲,一面寻找自己心的方向。那段时间陈逸涵回到国内,开始广泛地搜罗,听传统音乐,学传统文化,甚至从来不听流行音乐的他开始听起了流行音乐,他想是不是这些现代的东西也能给他一点借鉴。渐渐地,他发现,国内的流行音乐中有传统中国元素的加入,他是不是也可以构建自己心中属于中国的音乐呢?

  幸而他的人生从来不缺贵人,进入茱莉亚学院后,他有幸认识了被誉为海外华人“艺术三宝”之一的周文中教授,而周教授本身也始终致力于东西方音乐的融合,这给了陈逸涵很大的启发和鼓舞:他的认同感缺失不恰恰在于传统西方交响乐中没有东方元素吗?他开始尝试,从最简单最浅层的元素入手,到渐渐渗透进传统哲学、文化,从高中到现今的博士阶段,陈逸涵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音乐之路。

  “我的目标是构建中国的现代音乐体系,不是照搬西方,不是在西式音乐的基础上加上中式外衣,就像西式建筑上贴中国图示,那不是我想要的;当然也不是完全复古。我想要一个现代的完整体系,可以和西方音乐对话,这种音乐根是中国的,展现的是时代的,传承是跨越的,这种融合是我的目标。”每次谈起这个目标,陈逸涵都会提到两个字“信仰”,这是一种精神力量,无关于声名、地位和金钱,即使这条路的艰苦在他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到。所谓的纵情山水寻找灵感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希冀,更多的是每天超过8个小时汗水浸透衣襟的练琴,是无数跨学科书籍的翻阅学习,是不间断的思考尝试和创造……在创作的世界里,付出与回报并不等价,每个人眼前都是一条冒险般“未选择的路”,然而沿途最美的风景只有涉身其中、坚持走完的人才能赏尽。陈逸涵的坚持来自信仰,骨子深处的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支撑着他一路前行。

  文化寻根 听见中国

  2017年,一个偶然的机会,陈逸涵与“常州吟诵”结缘。在他曾经的语言学涉猎中,同为常州人的赵元任先生对音韵与音乐的探求引起了他对“常州吟诵”的思考,“五四以来的戏剧、流行音乐,包括朗诵、发声方式大都是西方传来的,吟诵诗词的方式,是不受西洋音乐影响的中国传统”,赵先生的著作中的这句话给了他启发:是否吟诵背后的声韵起伏恰是传统音乐的表现形式之一。这让陈逸涵很是兴奋,也让他坚定了做这件事的决心,他希望通过记录吟诵中的平仄变化,将声韵的长短、高低音符化,变传统文学中的格律为现代乐曲,让中国古典传统艺术与当代音乐之间的碰撞交融,实现中西方的的艺术对话,以一种哲学的融入感,让音乐带上中国味道。

  音起,一声长鸣打破周遭的寂静,划开天际。声音渐渐浑厚,像是钟声,又减弱收起,只有不尽的长鸣破晓。“春眠不觉晓……花落知多少”,缓缓的,有些尖锐,有些悠长的声音和着音乐慢慢吟诵出来,文字渐渐被消融在乐曲中,只剩下起起伏伏的平仄变化和音乐交融在一起,似惊似叹似伤感。乐器齐奏,天亮了、晴了,像是光透了过来,“滴、滴、滴、滴……铛……铛……”是雨落,亦是钟鸣,雨打落花,花撞暮钟,缠绵不断。交错的音乐配合交错的古诗词缓缓奏出、吟出,从《春晓》到《听弹琴》《登幽州台歌》再到《江雪》,从春夏到秋冬,从拂晓再到暮色,从少年到暮年,时间交汇,岁月留痕。落花有意,细雨无情,千山俱寂,万径无踪,瓣瓣花叶被风儿轻柔翻落进幕画里,与往事叠影的片段委婉卷入眼帘,念起,那些花飞雨追的日子,自繁华开成寞落,墨蕴里站立的风姿,已入骨,亦入心。

  这是陈逸涵为常州吟诵所作的《落花》,除此之外,他还作了《从军行》和《乱弹》,将唐诗融入音乐,用声音提取音乐元素,情、景、乐融为一体。眼下,正在普林斯顿大学修读作曲专业博士学位的陈逸涵,正在尝试做一场《常州吟诵对话中国传统与当代音乐》的演出,并有望联袂琵琶演奏家闵小芬以及古琴演奏家李祥霆等多位国内外顶级音乐家,进驻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中的中式庭院。陈逸涵说,华夏民族拥有五千年的历史文化和多元的艺术形式,音乐人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去传承这份沉甸甸的历史“礼物”。这是梦,是初心,亦是责任。

  路漫漫其修远兮,亦将上下求索,不改初心。小小的琴房里,翩然少年端坐在钢琴前,手指如行云流水,在黑白琴键上敲出一串串音符。起起伏伏的乐曲声中,一个个故事从华夏走来,从先秦讲起,声音动听,娓娓道来,传递着东方神韵,诉说着少年梦想。阳光透过玻璃,打在谱子上,折在脸上,那光恰指未来,遥指东方。


  编辑:常州市侨联滕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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